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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落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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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中旬,傅海收到廣南學院表演系錄取通知。

傅爸傅媽雖不樂意他從事演藝事業,可船到橋頭,他們也沒有辦法。

“你來回的花銷是曾葭貼的吧?”傅媽為此很生氣,兩個孩子沒一個省心的。“她翅膀硬了,竟敢助紂為虐。”

傅海敷衍幾句,討好賣乖一陣,老兩口也舍不得真對他生氣。

“對了,正好假期,我要去北京看看姐姐。”

傅爸沒什麽意見,雖然曾葭對他不覆以前孝順,但她也沒迂腐到父債子償的地步,更別說傅海是她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弟弟。傅媽作為女人,心思更敏感些,“你姐姐也有她的事情要忙吧。海子,你一天天長大了,我們現在允許你和女生多來往。”

傅海嗤之以鼻。長輩總是這樣,前不久還放火防盜防異性,眼下就催著他交女朋友了。他可沒這麽容易搞定,非得打光棍不可,到時候有這兩個老家夥哭的。

後來他無意中聽見傅媽給曾葭打電話,語重心長地說:“你離你弟弟遠點兒。”傅海被這話一激,背著幾件衣服立刻去了北京。

曾葭想起母親電話的警告,也意識到弟弟長大了,可是看見他卻克制不住高興、想要親近。然而教務的老師要求她前往警校征借戰爭史的材料。

警校那麽大的地方,遇見薛簡的幾率應該不大。饒是如此曾葭還是表現得有點抗拒,被老許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
傅海死活要攆著她,曾葭談公事的時候,他在學院四處轉悠。警校一派肅穆莊嚴,過路清一色器宇軒昂的師兄。

“傅海,你怎麽在這兒?”

他聞聲回頭,驚訝地看見娃娃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。

“許懐姐,我來看我姐姐。這位是……”

男人伸出手,笑著說:“你就是傅海?久仰大名,我是你姐姐的朋友。”

男人和他握了握手,總覺得對方的聲音有點兒耳熟。他們聽說曾葭在閱覽室整理資料,便決定一起去見她。走著走著,傅海不小心碰到男人的左手,發現了他是個殘疾人。
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他說。

“都是你姐……”

娃娃臉色很難看,瀕臨發火的邊緣,卻被男人制止住了,他樂觀地安慰她:“沒關系,你往好了想,幸虧不是右手。”

傅海心底生出隱隱的敬意,終於想起來他的聲音是從哪兒聽來的。

“你是去年接我電話的那個人,對嗎?”見他沒否認,傅海高興地說,“原來是你啊,我姐後來對我說,多虧你照顧她,真的謝謝你啊,我要為我當時的不禮貌向你道歉。”

“沒關系,人之常情。”

傅海好死不死又說了一句:“我以為你會是我姐夫呢!”眼看娃娃又要變臉,他靈機一動,解釋道:“我說的是許懐姐的姐。”

“……”

娃娃哭笑不得。

曾葭和幾個學生助理在閱覽室確認文件,偶爾閑聊幾句,不知誰開的頭,莫名其妙就扯上薛簡,批評就算了,還非得讓曾葭評價:“你聽我們說這個人,有什麽看法?”

曾葭心想,我跟他比你們熟。隨口請他們陳述薛簡任意的一條有事實根據的缺點,結果一群人啞口無言。

“薛簡比你們聰明不算什麽,薛簡比你們努力不算什麽,薛簡比你們勇敢不算什麽,好吧,薛簡比你們長得好看也不算什麽。那麽請問諸位,你們算什麽?”

一個短發的女人不高興地問:“你是在暗示我們嫉妒他?”

曾葭回答說:“我是在暗示你們佩服他。咱快點兒幹活,好嗎?”

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傅海站在門後,覺得這種情形還是不要推門進去,一轉頭看見站在暗處的姐夫不知是笑是哭。

娃娃順口做了最後的介紹:“他就是薛簡。”

“……”

幾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和曾葭提到閱覽室的一幕。

看傅海的情形,估計要在北京待上一段時間,薛簡認為他住在賓館太不合算,“除去明年的學費,你手裏就那麽點兒錢,你別忘了,你還欠我三千呢。”

曾葭:“……小心眼兒,我有錢,只是手頭沒有。”

“行了吧你,這樣吧,傅海去我家住,反正我也是一個人。”

“不行。”她拒絕得太果斷、太著急,在場三人投來奇怪的目光,她解釋道,“小海太麻煩,我怕拖累你。”

薛簡冷笑,心裏明白她其實是怕自己拖累她弟弟。

“你放心,因為上次的事兒,隊長禁止我今年暑假參加實習,讓我好好恢覆。所以,一切都很安全。”

曾葭很慚愧,沒有再拒絕他的好意。

傅海跟著薛簡兩口子去他家,因為娃娃暫時也住這兒,薛簡只好把自己的屋子讓給傅海,他去住書房。

晚上幾人吃飯的時候,薛簡狀似無意地提及曾葭的男朋友:“我現在已經說不動她了,為了任參,連我都靠後站了。”娃娃不服氣地說:“你有什麽大不了的,我和丫丫多久的感情了,我不也退居二線了,我才不甘心呢。”

傅海終於忍不住了:“到底是人參還是妊娠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姐談戀愛了,這事兒為什麽沒和家裏說呢?”

薛簡和娃娃對視一眼,說:“人都是這樣,生命的不同階段,總有不同重要的人,她可能不大想提吧。”

傅海覺得奇怪,為什麽這兩人話裏話外,都像是在攛掇他把他姐的小戀愛給拆了?這兩口子怎麽回事兒?

曾葭忙了好幾天才從戰爭展的一堆事情中爬出來,傅海又跑去纏著他,本想問任參的事情,卻怕惹得姐姐不高興,半天開不了口。

反倒是曾葭問他:“薛簡現在每天在做什麽?”

“薛姐夫啊,跑跑步、練練拳、看看書,奧,還有談談戀愛。”

曾葭一臉懵逼:“薛姐夫?”

“……”

曾葭覺得薛簡現在狀態不大對,眼下比較不忙,準備去看看他。傅海第一時間把消息偷偷告訴了薛簡,他很高興,認為曾葭天良未泯。誰知曾葭突然接到任參的電話,說是約她吃個飯,於是放棄了這個想法。

估計她約會差不多結束了,薛簡借了娃娃的手機,給她打電話:“出來一起吃個飯。”

娃娃撫額:你這不是把傅海小間諜給賣了麽。

曾葭對著電話問:“什麽事?”

薛簡:“吃飯啊!怎麽,我的飯裏有毒啊?”

“有事你就說,別陰陽怪氣的。”

他嗆了一聲,按他倆曾經的交往,這時候她該說——你怎麽了?誰給你氣受了?咱倆見一面吧。

“餵?餵……”

薛簡盯著被掛斷的電話看了半晌,娃娃和傅海的好言相勸:“你和她交鋒從來不占上風,何苦自討沒趣呢?”他不顧,硬是殺到了A大。兩個無辜的人對視一眼,認命地跟著。

兩派人馬剛碰面,何萘覺得頭疼,和傅海打了聲招呼,一個人走了。

曾葭主動掏出手機給他看:“沒電了。”

薛簡說:“我上個月就告訴你了,重色輕友非君子所為。”

曾葭說:“我上個月也回答你了,重友輕色非女子所為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誒誒,別吵,千萬別吵架。”娃娃攔住想發飆的薛簡,轉頭陰著臉質問曾葭:“我問你,我和任參一起掉河裏,你救誰?”

曾葭想吐血:“我不會游泳。”

娃娃:“別來這套,就說你救誰!”

曾葭反問:“你先告訴我,你倆為什麽會在一起?”

娃娃敗下陣來。

薛簡問了同樣的問題,曾葭說“如果你愛我,就別這麽問。”

“如果我不愛你呢?”

“那我還救你幹什麽?”

薛簡敗下陣來。

娃娃覺得心理平衡了。

傅海也想湊熱鬧,剛開口曾葭就堵住了他的嘴:“我肯定救你。”

趁著曾葭買飲料的功夫,娃娃問薛簡:“我和曾葭一起掉水裏,你救誰啊?”

薛簡想了很久,答道:“救你。”

娃娃很滿意:“我還有點兒事,約了朋友逛街,你們一塊兒玩吧。”

傅海卻不滿意了,又跑過去告訴曾葭。

曾葭很生氣:“你什麽時候還學會搬弄是非了?再這樣你就回家。”

傅海:“……”我有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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